儿童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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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。想到一年一度这个词,就觉得它很傻。群里各色人群在讨论初恋,讨论学生,谈论老师,讨论各种那个年龄该有的东西。以此来纪念遗失的青葱岁月。 距离垂暮之年越近,就越发的怀念那些逝去的日子。

我的儿童节,是未曾真正欢度过。记得小二的时候,学校四月不到就停课开始组织汇演训练。其实课早停的差不多了。自然,社会,劳动,什么的课根本就未听过。每天只有两门课,语文数学。课表都不用的,早上第一节是语言,第二节是数学。早上六七点起床,反正记得很早。不用上操,一节朗读课。然后就是语文数学。上完课大概到了九点放学回家吃早饭。然后是11点去上学上四节自习。两点放学吃午饭,四点再去上两节自习。六点回来赶得早还能看半集动画片。每学期交一百多的书费,发下来16本课本。只会用到两本。就是这样的课被停了。对了,这次汇演之所以前所未有,是因为要庆祝97香港回归。然后镇上组织汇演。大张旗鼓的庆祝,抛开香港人民是否情愿,乃至是否真的兴高采烈,不谈。至少,在这个小镇子里。村子里的人是怨声载道的。整个镇子上的人民看似打了鸡血。其实也许跟失足妇女上班一个德性,在那个年代就不得而知了。

说的是这么个事,扯得有点远了。就是这么个状况,然后停课了。课停的虽然有些突兀,但一切都想来的那么顺其自然。没有学生疑问,没有家长反抗。就剩各枚家长心里零碎的小情绪,以及各种不情愿在这一片祥和的瑞气中荡漾,激不起一点小浪花。各种食堂性质的机构,忙着表衷心,响应号召都嫌慢了。多么朴实厚德的民众啊。祖国啊母亲,你可对得起我们。

停课之后对于学生来说,还是很欢乐的。不用上课,不用学习。那怕在那两个庄基地不到的大操场上顶日一晒一小时,都阻挡不住这种不学习的欢乐。四个年级四个班。百十来个人以各种姿势整齐列队站立。热烈欢迎张增悚校长的亲自检阅。全校四个老师奇迹般没有一个缺席迟到的。从外校重金请来会做操的体育老师,能唱歌的音乐老师。在那个年代这会做操能唱歌的技能是多么的稀缺啊,不重金那里请的来。校长大人奇迹般的弄来了一台脚踏琴。各色平日亲近校长大人的亲卫兵得到了迎接的殊荣,飞奔而去趾高气昂的抬着脚踏琴归来。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训练。我们奇迹般的学会了做早操,能唱五“星红旗迎风飘扬”,能唱“春天里的故事”,至于“你可知马克”那都是后来的事了。五月初彩排的时候,我被刷下来了。跟哥哥谈起这段。他说是因为做操不一致,我记得是没有制服。他后来也同意了我的看法。也可能是他做操不一致,而且没有制服。而我是单纯因为没有制服。刷下来的,一个班也就两三个人。我们班也就我和张小虎同学。张小虎就是一恶霸,平日里尽捣蛋不听话,欺负同学那是不在话下。幸好我家果园和他家麦地相邻,籍着这层关系,他平日倒是不曾欺负于我。但这并不表示我不怕他。我对他的恐惧仅次于张增悚和王草央老师。每天跟这么一个家伙待一块,我只能用惶惶不可终日来形容。

汇演就这样离我远去了。后来听说拿了镇上第五名的铭牌回来。 与之远去的,还有我那个仅有的儿童节。